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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事非相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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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更新,希望不是真的太监文
TOP Posted: 08-22 17:05 #27樓 引用 | 點評
折鹤岚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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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 同居
  江浅想不到,他只是想从黄毛的手机里搜查,看有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。
  结果反而只看到了让自己难受的东西。
  他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把整个手机关掉。
  江浅背靠在驾驶座上,闭上了眼睛。
  罗东跟安简做爱的画面,不停在他脑海里闪现。
  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痛苦。
  江浅一个人呆呆坐在车里,不知道过了多久,口袋里传来的震动声响,才把他从茫然的思绪中拉了回来。
  他拿出手机,是苏凝给他发来的信息。
  苏凝问他,晚上江浅有没有回家里住。
  江浅自然知道,苏凝问的是他自己的那个家。
  他摇了摇头,勉力不去想刚才那些画面。
  江浅在手机里询问苏凝怎么了?
  苏凝很快就回复了过来,她说晚上她住的地方只剩她一个人,她有些不太想自己一个人睡。
  安简前几天还在苏凝那过夜,今晚她没在,一定是到罗东那里去了。
  只要江浅开口向苏凝询问,她一定会仔细地告诉自己。
  可这一次,江浅不想开口了。
  他已经很明白,苏凝对他的心意。
  脑海里安简和罗东的画面,已经被苏凝今天那副婉约的模样所替代。
  江浅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温柔。
  他是真的,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了苏凝。
 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,他都好几天没有去看江浅爸,原本江浅是打算今晚到别墅去的。
  但看到苏凝发来的信息,江浅毫不犹豫地告诉她,他今晚在,让苏凝晚上过去他家里。
  苏凝很快回复他一个微笑的表情,说好。
  晚上,江浅开车到苏凝的诊所去接她。
  随后两人一起到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里吃饭。
  苏凝坐在江浅的对面,一边跟江浅边说话,边用餐。
  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挂着幸福的微笑。
  虽然已经跟苏凝在交往,并且也已经确定了关系,但江浅依然总是有种不太起初的感觉。
  一直以来,在江浅眼中苏凝都是一个成熟风情的女性,江浅也的确对她有深深的好感。
 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,苏凝会喜欢他,自己会有一天跟她交往。
  更想不到,苏凝这样独立独行的个性女性,会因为他的喜好而改变她自己。
  眼前的苏凝,头发简单地扎成了马尾,针织外套,衬衫长裤,再加脚上一双平底鞋。
  江浅当然知道,素来非常时髦御姐范的她,风格转变成这样简约优雅,原因只是为了他喜欢。
  只是苏凝嘴上从来不说。
  想到这里,江浅内心一阵感动。
  他切了一块龙虾肉,夹到了苏凝的餐盘里,对她说:“这只龙虾肉质很鲜嫩,你尝尝看。”
  苏凝把龙虾肉夹进嘴里,小口尝了下,不禁点头:“嗯,真不错。”
  她朝江浅温婉一笑,也从她的餐盘里切了一小块牛排。
  苏凝比江浅更直接,她用叉子把那小块牛排送到了江浅的嘴前,“礼尚往来,这个换你尝尝。”
  她手里的叉子是她吃过的,江浅看着苏凝唇角浮现起的一丝妩媚,心中掠过一阵暖流,张嘴轻咬了下去。
  吃完晚餐,江浅和苏凝没有立刻回去。
  他们手牵着手,沿着江边漫步在岸堤上。
  清凉的夜风拂来,把苏凝的一缕发梢吹到了江浅脸上,弄得江浅鼻间有些痒痒的。
  苏凝转过头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江浅温柔一笑,解下了发圈,重新扎了马尾。
  夜幕下的江边,景色很漂亮。
  很多情侣或相依,或相偎地从两人的身旁走过。
  江浅握着苏凝温热的手,看着她唇角边轻轻扬起的幸福笑容,心中想的是。
  或许,他应该把安简彻底放下了。
  江浅的车停在餐厅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里,他家离得不远,所以没有去开。
 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,走回了江浅家的小区。
  自从费晴搬到了她男友的别墅后,家里就没有人住。
  江浅开了门,和苏凝一起走进家里。
  苏凝在玄关处换鞋。
  她弯下腰,脱下了脚上那双简约的平底单鞋。
  江浅的目光落在她那双紧裹着肉色薄丝袜的雪白双足上。
  苏凝也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脚,在朦胧的薄薄丝袜下,她的脚秀气白皙,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十根脚趾,看上去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豆蔻。
  美丽而又迷人。
  连江浅也看得愣了愣。
  苏凝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的脚,脸上微微一红,但什么都没说,弯着腰,细心地也给江浅换上家居鞋。
  她刚站起身,就被江浅突然抱住。
  “哎呀……”
  苏凝轻轻叫了一声。
  她感觉到江浅搂住她的手臂微微有些紧,下一刻,江浅的嘴唇已经轻轻碰上了她的脸颊。
  苏凝感觉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气,双手无力的垂放在江浅肩膀上。
  “江浅,等一下啦,我还没洗澡呢。”
  她嘴上这么说,但她的举动没有表现一丝半点的抵抗,语气也软软绵绵。
  江浅慢慢松开她。
  他看到了苏凝精致的脸颊上,浮现起的一团妩媚的红晕。
  江浅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,像有一团火焰在跳窜。
 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,紧紧吻住了苏凝那对红润的嘴唇。
  “嗯……”
  苏凝的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。
  她鼻息间呼出的气息不停打在江浅脸上,香香又甜甜。
  在江浅吻住她嘴唇的一瞬间,苏凝的身体更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江浅的身上。
  可她的两只手却主动挽上了江浅的脖子,紧紧闭上了眼眸,火热地回应着江浅的吻。
  紧紧的拥抱与热吻中,江浅和苏凝都能感觉到对方迅速拔高的体温和气息。
  浓浓的爱意,透过双方的嘴唇,互相传递到了对方的心里。
  不知吻了多久,当江浅离开苏凝的唇时,苏凝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,像泛起了一层薄雾的红霞,让她增添无比的妩媚。
  江浅抱起她,直往卧室里走去。
  苏凝反搂住江浅的腰,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了床。
  把苏凝放到床上后,江浅脱去上衣。
  他轻轻爬到了苏凝身上,低下头去,再一次和她紧吻在一起。
  苏凝热情的回应着江浅的吻。
  江浅的吻离开她红润的嘴唇,一路往下,来到她精致的下巴,洁白修长的脖颈。
  他脱去苏凝身上的针织衫外套,温柔的解开她内里的白色衬衫。
  苏凝里面穿的是黑色的蕾丝文胸,雪白丰挺的胸部,在文胸里汇聚成一个迷人的挺拔弧度。
  江浅忍不住低下头去,嘴唇一路落到了她雪挺的乳房上。
  “嗯……”
  苏凝抱着江浅的头,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。
  江浅轻吻着,一路往下,越过她平坦的小腹。
  他轻轻脱着苏凝身下穿的卡其色的九分长裤,他的动作就跟他的吻一样,依然是那么的温柔。
  苏凝躺在床上,任由江浅脱去了她的长裤。
  苏凝那双修长的腿,包裹在半透明的肤色长筒丝袜里,泛着朦胧的光泽。
  江浅忍不住伸出手,轻轻地抚摸着。
  “嗯……”
  苏凝睁开眼睛,看见江浅把她的双足捧在了手里,温柔地爱抚着。
  她有些害羞,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。
  但苏凝并没有抽回她的双脚,而是任由江浅把她的双足捧在手中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江浅轻轻放开了她,开始脱去两人身上剩余的所有衣物。
  苏凝仰躺在床上。
  她纯白如雪的乳房上,嫣红的乳头就像那含苞欲放的蔷薇花蕾,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  江浅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凝,眼中有滚烫的炙热在流动着。
  苏凝被他炽烈的目光看得面色涨红。
  但她的眸眼并没有移开,而是大胆地跟江浅相对望。
  两人的眼中都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浓浓爱意。
  苏凝伸出了手,轻轻地抱住了江浅的腰。
  她的举动所象征的意义,江浅非常的清楚明白。
  他低下头去,轻吻了苏凝的嘴唇。
  江浅不再犹豫,轻轻地往前一送。
  他下身的坚硬,随即温柔的挺入到了苏凝的身体里。
  “啊……”
  苏凝仰起脖子,微微的挺起了上身,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。
  抱住江浅腰身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。
  江浅停下了进入的动作,有些心疼地捧着苏凝红晕的脸颊。
  “疼么?”
  苏凝轻轻喘着气,摇了摇头。
  她没有说话,而是用行动回答江浅。
  苏凝修长匀称的双腿,从后面盘上了江浅的腰,再两人之间结合得更加的深入和紧密,再不分彼此。
  江浅感觉到了她的反馈。
  他深吸了一口气,轻轻喘着气,下身开始缓缓的挺动。
  “嗯,嗯……”
  苏凝的手情不自禁的搂挽着江浅的脖子。
  随着江浅在她身上有节奏的律动,苏凝轻轻的呻吟着。
  在这温柔的男欢女爱中,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,就像缠绕在了一起的连理枝,再也无法分开。
  江浅低下头去,吻住了苏凝。
  他们赤裸的躯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。
  江浅伏身压在苏凝的身上,前后不断地挺进入她的体内。
  两人温柔地做着爱。
  很快,情欲的潮水便汹涌地席卷而来。
  江浅用尽意志,终于把动作慢慢收停下来。
  苏凝在他身下娇腻地呻吟着。
  她轻喘着问:“怎么啦?”
  江浅喘着粗气,吻了吻她,说:“等,等一下,套子……”
  苏凝的脸色红润如血,看着江浅的目光充满了浓情蜜意。
  她抱住江浅,“射进来……没有关系……”
  “可是……”
  江浅的话还没有说完,苏凝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下子就把身上的江浅翻转了过来,变成了苏凝把江浅压在身下。
  苏凝脸颊泛着迷人的红晕。
  她趴伏在江浅的身上,丰满的乳房紧紧贴压在江浅的胸口上,在他的身上剧烈的喘息着,扭动着。
  江浅忍不住回搂着她。
  苏凝的红唇重重印上了江浅的嘴。
  紧搂之间,江浅任由着苏凝在自己的身上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腰肢。
  “啊……”
  苏凝忽然发出一声娇腻动人的呻吟。
  她剧烈扭动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,紧紧趴在江浅身上颤抖着。
  苏凝急剧的收缩,让江浅在同一时刻也抵达到了情欲的高峰。
  “呃……”
  江浅的的喉咙里,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喉音。
  他忍不住用力的抱紧了苏凝。
  不知过了多久。
  当情欲的潮水逐渐褪去时,两人身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。
  苏凝趴靠在江浅身上,轻轻喘着气。
  她的目光跟江浅轻轻一触,苏凝红润的脸颊再一次升起两团红晕,露出一丝羞涩而又幸福的浅笑。
  她妩媚的模样,深深的撩动了江浅的心弦。
  他忍不住在苏凝的额头上轻轻一吻。
  苏凝也抱紧了他。
  当天夜里,他们又做了一次爱。
  结束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一点多。
  江浅和苏凝紧紧搂抱在一起。
 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安简,就这样甜甜地进入了梦乡。
  翌日清晨。
  两人洗漱好,双双结伴出了门。
  江浅和苏凝手牵手,步出了小区大门。
  苏凝的唇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。
  她今天把头发放下来,带着波浪卷的长发随意地垂散在肩上。
  跟昨天一样,苏凝脸上依然是素颜的,没有化半点妆。上身一件针织衫,下面穿着牛仔长裤,以及昨天那双平底单鞋。
  她今天给江浅的感觉,比昨天更加温婉怡人。
  江浅忍不住握紧她的手,突然对苏凝说:“要不,以后你搬到我这来住吧?”
  苏凝惊讶地看着他,脸上有些惊喜,“可以吗?”
  “当然可以,搬过来吧,好吗?”
  苏凝有些羞涩地回答他:“好。”
  他们相视一笑,手牵手,来到附近路边一家包子店。
  刚刚坐下没一会,苏凝的手机就响了。
  是她的助理打来的电话。
  苏凝听了一会儿,便挂断了电话,对江浅歉然说。
  “看样子没办法跟你一起吃了。”
  “怎么了?”江浅问她。
  “我有个病人出了点意外状况,我需要马上过去看看,早点在路上吃好了。”
  江浅连忙说:“是这样啊,那你赶紧去吧,没关系。”
  苏凝有些歉然地说:“我本来还想多陪你一会儿的。”
  “没关系。”江浅笑了笑,“你都要搬过来了,我们还缺这点相处的时间吗?”
  苏凝也展颜一笑,“说得也是。”
  “对了,横竖我还得回别墅拿些换穿的衣服,要不,我顺便也帮你把衣服带来?”
  苏凝点头说:“好啊。”
  她把住所的钥匙交给江浅,一一交待他哪支是开大门,哪些是开房间跟柜子的。
  “好了,那我就先走了,晚点见。”
  苏凝朝他浅浅一笑。
  “晚点见。”
  苏凝的红色宝马车停放在她的诊所里,所以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,便走了。
  刚准备动筷,一道身影坐到了江浅对面。
  是严武。
  江浅先是有些愕然,接着就是尴尬。
  严武一早出现在这,不用说肯定是来找他。
  苏凝前脚刚走,严武就过来,不用说,他刚才跟苏凝在一起时的情形,严武一定都看见了。
  严武在他面前坐下,向老板要了杯豆浆,叫了几个包子。
  他很随意地问了一句:“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  严武果然看到了。
  江浅这个时候否认也没有意义,只能如实的回答他。
  “在我跟安简分手后,我们就交往了。”
  “你小子,亏我私底下还担心你,原来你早就跟凝姐在一起了。”
  包子店的老板娘端来了豆浆和包子,严武毫不客气地一边吃,一边说。
  严武说这话的时候,依然是那么冷静,脸上没有丝毫的妒忌或是生气,更听不出半点醋意。
  相反,他还仿佛如释重负似的笑了笑,对江浅说。
  “凝姐很漂亮,一点也不比安简差,她是个很好的姑娘,你可要好好对她。”
  江浅讶异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不生气?”
  “为什么要生气?”
  轮到严武疑惑地看着他。
  江浅张了张嘴,有些尴尬地说:“你不是……”
  “你是想说……”严武笑了笑,“我喜欢凝姐对吗?”
  严武并不否认:“凝姐长得这么漂亮,又成熟大方,是男人不喜欢她才是奇怪的事吧?”
  “坦白说,如果是其他人追到了她,我说不定不会放弃。但你是我的好哥们,我怎么可能跟你争抢?”
 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认真地说:“更何况,我看得出来,凝姐她很喜欢你,她刚才跟你在一起时的样子非常快乐,我认为你们俩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。”
  严武的大度,既让江浅意外,又觉得很符合他本人。
  严武就是这样一个人,他太聪明了,从小到大,喜欢他的女孩子其实有不少,但他在对待自己的感情上,像他的人那样,理智得可怕。
  他也曾有过有相互好感的女生,但严武认为对方过于外向的性格,就算和对方走到了一起,也走不了太长远。
  所以哪怕当时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表白,就能跟心仪的女孩子走在一起,严武硬是理智的没有跨出那一步。
 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  “你一大早来找我,是不是有什么发现?”江浅问他。
  说起正事,严武端正了坐姿。
  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了看周围,对江浅说:“上车之后再说吧。”
  江浅知道,严武果然是有了一些发现。
  两人迅速吃完,江浅带着严武到停车场,坐上他的车。
  上车后,严武直接了断地对他说:“贺兵的尸检报告出来了,跟你那个叫余宝的同事一样,死于心肌梗塞,也就是被吓死的。”
  江浅心头一沉。
  他跟严武昨天猜想的,果然成了事实。
  他深吸了一口气,问:“你觉得,究竟是不是江城警局里有内奸?”
  严武点头说:“那是肯定的。”
  “我昨晚想了一晚上,思来想去,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黄毛那里。”
  江浅皱眉,“黄毛一直被关押着,他们三个应该没可能泄露才对吧?”
  严武淡淡地说:“他们的确没有主动泄露的条件,但如果内奸能掌握看守里所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呢?”
  江浅猛然睁大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  “你是说……”
  “嘘。”
  严武竖起食指,放在嘴边。
  江浅倒吸一口冷气,他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与可怕处。
  “你有证据吗?”
  严武摇头,“这种事情,怎么可能有证据。就算有证据,我们恐怕也没法做什么,现在你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申请把我们调派到这里来了吧。”
  顿了顿,他对江浅继续说道。
  “内奸的事情暂时轮不到我们管,我来找你,想让你接下来帮我多注意罗东。贺兵死了,现在仅存的线索就剩罗东了,一定要看好他。”
  说起罗东,江浅又不由联想到安简。
 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  他点点头,说:“我本来也正好打算要暗地里调查这个家伙,除这之外,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我做的吗?”
  “暂时没有了。”
  严武摇头说:“案子目前陷入僵局,我有很多事情要想一想,你准备去哪?”
  江浅没有瞒他,把他准备去拿衣物的事告诉严武。
  严武对他准备和苏凝同居的事不感到意外。
  他想了想,对江浅说:“我还要等到下午你妈上班后,才能跟她汇报工作,横竖现在没什么事,一起吧,路上也好说说话。”
  对此,江浅当然同意。
  他点了点头,两人一路开车先行前往别墅。
  到了之后,下车前,江浅问他。
  “要一起进去吗?”
  严武摇头说:“你一个人进去就行了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  “那行,我一会就出来。”
  江浅进去后,严武看着眼前这幢豪华的别墅,陷入深深的沉思。
  进别墅后,江浅在二楼没看见江浅爸,询问了佣人才知道,徐阿姨推着他到阳台去晒晒太阳了。
  江浅走到了别墅二楼后的阳台,阳光正明媚。
  徐阿姨有好些天没看见江浅,见他回来挺高兴,询问了他起居上的事情,江浅简单地说了。
  江浅爸坐在移动轮椅上,目光呆呆地望着外面,对江浅的到来以及话语,没有任何回应。
  江浅看着他爸爸,脑海里回想起严武对他说过的话,仍旧有些难以相信。
  真的是江浅爸一手安排了那些事情吗?
  他妈妈是否也参与其中?
  如果是,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?
  看望完江浅爸,江浅去收拾起居的衣服,然后跟徐阿姨道别一声。
  江浅不知道,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,江浅爸原本茫然无神的眼睛忽然汇聚在一起,视线落在了他的背后。
  好一会,当江浅的身影消失后,江浅爸的目光又恢复到原先的茫然散涣状态。
  拿完衣服,江浅便顺路开车前往苏凝住的地方。
  苏凝住的地方虽然不像左汉江的别墅那么偏远,但也属于靠近郊外的地带,同样都很安静。
  苏凝住的是一个有些年代的小四合院,进了院子,里面的内院种了不少漂亮的花卉,院子的左侧还搭了一个很漂亮的葡萄架,上面已经结了一串串相当茂密的绿色葡萄。
  江浅来过这儿不少次,对这里算得上挺熟悉。
  严武是第一次来,好奇的打量着四周。
  虽然他早听江浅说过,苏凝住的地方古典生香,环境很清幽,到他亲眼看到,还是有些惊讶。
  个性时尚,外表时髦的苏凝,喜欢的居然是这种古典安静的环境。
  江浅对他说:“你随便坐坐,我先去收拾衣服。”
  严武点了点头,随意四处逛了起来。
  他的目光落在苏凝种的那片小花圃里,他走了过去,蹲下身子,在这片美丽的花卉四处看了看。
  江浅则走进院子内的卧室房间,很快按照苏凝跟他说的,把衣柜里叠放好的整洁衣裙,一件件装进行李箱里。
  做完这一切,江浅的目光才落在房间里。
  这间古木生香的房间,安简不久前还在这里住过。
 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缕缕清香,江浅讶然地发现,自己居然从清香中辨别出了苏凝与安简之间不同的淡雅香味。
  只可惜的是,安简以后应该会很少来这里过夜了。
  她应该已经打算跟罗东同居了。
  虽然江浅心里,已经开始接受与安简分手的事实,也说服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。
  可当他想起与安简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,心里依然隐隐地作痛。
  深吸了一口气,他准备离开了。
  这个时候,江浅发现严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。
  他静静的站在梳妆台前,看着那块平滑的椭圆古镜,以及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尊小香炉,神情有些奇怪。
  “怎么了?”江浅拿起行李箱,走了过去。
  严武回过神来,看了他一眼,“没什么,我们走吧。”

第 24 章 坠河
  江浅点了点头,“嗯,走吧。”
  刚走出庭院,严武突然问江浅说:“对了,先等一下,洗手间在什么地方?”
  “正门进去往左就有一个,还有刚才卧室出来右拐也有一个。”
  严武点点头,“好,马上出来。”
  江浅拿着行李箱先走了出去。
  不一会儿,严武就上完洗手间出来了。
  江浅一路驱车返回了市区中心,到市中心后,他问严武:“要先送你回警局还是?”
  “已经中午了,先回警局吧。”严武点了点头,“我下午还要跟你妈汇报工作。”
  江浅随后开车送他到了警局。
  “我还要把东西拿回家,就不进去了。”
  “行,你先去吧。”
  严武朝他摆摆手,走了进去。
  江浅随后便开车离开了。
  看到江浅离开,严武匆匆步入警局。
  他找到了费晴的得力助手何鹏,对他正色说:“让化验科的人帮我化验一些东西。”
  “什么东西?”何鹏问。
  严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封口袋,递给何鹏。
  可以看见,透明袋子里装的是一些黄褐色的粉状物。
  何鹏没有问他东西从哪里来,他接过透明小袋,带着严武直接前往化验科室,把东西交到了科室的检验人员手里。
  严武问:“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?”
  化验室的工作人员回答他:“最快的话应该也要到傍晚。”
  严武点了点头,吩咐道:“结果出了,立刻通知我。”
  “好的,没问题。”
  另一边,江浅开车把东西都拿回家里后,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。
  他发信息给苏凝,询问她手头上的工作是否已经忙完。
 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江浅便开车准备过去和苏凝一起吃午餐。
  但就在前去接苏凝的路上,江浅突然在路边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。
  是安简!
  还有罗东。
  他们亲密的挽着手,走进路边一家中餐厅。
  江浅坐在车里,愣愣地看着他们牵手走上了餐厅二楼的落地窗前。
  安简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衣长裙,外边套了件白色的镂空针织小外套,腿上裹着透明的白色薄丝袜,脚上是一双珍珠色的高跟鞋,清丽温婉,气质彰显。
  罗东没有坐在她对面,而是坐在她身旁。一只手亲密地挽着她的香肩,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,逗得安简掩嘴一阵轻笑。
  看到他们亲密的模样,江浅心里涌起难受的感受。
  之前苏凝告诉江浅,安简跟罗东闹了别扭。
  现在看,安简果然已经跟罗东和好了。
  看见两人亲密的模样,江浅心里堵得非常难受。
  他不想继续看下去,准备开车离开。
  这时,他突然停了下来,皱起了眉头。
  罗东的身旁,隐约好像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小小身影。
  当江浅定睛看清楚的时候,他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。
  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。
  是那只大头鬼娃!
  它正站在罗东的跟前,正一脸狞笑地看着他。
  贺兵死时是白天,所以江浅知道那只鬼娃在白天是可以出来的。
  可是当他亲眼目睹这只鬼娃在光天化日下出现时,他仍然难以抑制地浑身发冷。
  除了江浅以外,其他人全都看不见它。
  为了更看清楚一些,江浅还刻意把车子驶到了餐厅的楼下,悄悄降下车窗,并用手机摄像头的长焦镜头拉近了画面。
  罗东仍然一脸嬉皮笑脸的在跟安简调笑着,完全没有注意到,那只面目狰狞的鬼娃,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,用阴冷的表情在紧紧盯着他。
  它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言述的凶戾。
  比那天晚上,它盯着余宝的时候更加可怕。
  罗东看不见它?
  江浅非常震惊。
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  他一直认为,余宝的死跟罗东脱不开干系。
  余宝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跟罗东起了冲突,而被罗东指使他身旁的鬼娃给害死。
  可是现在,罗东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知道那只鬼娃的存在。
  那意味着他此前跟严武所推论的,都是错误的。
  另外,透过手机拉近的画面,江浅还发现。
  一段时间没见,罗东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差了不少,他的脸色有些呈现出一种有些不太正常的发青。
  他身旁的安简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点。
  江浅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,又说不出哪里不对。
  来不及多想,像是感觉到被人注视着,那只大头鬼娃忽然僵硬地扭过它的大头来。
  它的目光投向了江浅这边,恶狠狠地盯着他。
  一股寒意从江浅的背脊直往脑门上窜。
  他连忙迅速地关掉手机,开车离开。
  车子直开到了远离餐厅的地方后,江浅才靠边在路旁停下。
  他立刻拨通了严武的手机号码。
  “什么事,江浅?”
  严武听到手机那头的江浅呼吸沉重且急促,连忙问道。
  “我刚才无意间撞见罗东,跟安简在吃饭,你猜……我看到了什么……”
  江浅喘着气,迅速地说道:“那只鬼娃,出现了,它跟在罗东身边,看它的模样,它应该准备要对罗东下手了!”
  “你说什么!”
  严武感到非常震惊。
  江浅把他的观察告诉了严武,严武听后,也得出了跟江浅相同的结论。
  “不好,对方接下来有可能会对罗东下手了!”
  “那怎么办?”
  江浅脸色很不好看。
  他虽然恨不得那二流子死在那鬼娃手上,可是从大局出发,罗东现在是仅剩的唯一一条最有用的线索。如果连他也死了,后续的调查很可能会陷入死胡同。
  严武立即跟江浅问清楚罗东的位置。
  问清后,他当即通知他的几位同事,去全程监视着罗东。
  必要的时候,哪怕打草惊蛇,他们也会强行把罗东带回警局,决不能任由那只小鬼把罗东杀死。
  听到严武的决定,江浅心中有些复杂,却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。
  “只能这样了。”
  ※※※
  严武接到检验科室电话的时候,正跟他的三位同事在密切关注着罗东。
  听到化验结果的时候,严武那冷静理智的脸庞上,第一次浮现起震惊,甚至可以说是惊骇的神色。
  他让同事继续严密跟着罗东,第一时间返回了警局。
  当严武再三确认,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复之后,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  江浅中午给他打来电话,跟他说起罗东的事情的时候,严武很震惊,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。
  直到这刻,当检验的成分结果出来,严武才终于惊觉,联想到了一整串事件。
  罗东是最后一个目标!
  只要他一死,对方从二十年前一直布局到今日的阴谋就将成功!
  直至此刻,严武依然不明白对方不停以凶残手段害人的目的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  但他很清楚,不管怎么样,罗东的生死关系到了这一连串案件的重中之重。
  严武坐不住了。
  他几乎要第一时间把所有事情跟江浅的妈妈汇报。
  但严武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硬生生的忍住。
  性格向来果断决绝的他,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。
  他沉吟了片刻,最终步出了警局。
  时间是晚上十九点十七分。
  大部分的人们已经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或学业,返回家里,与家人共度温馨晚饭。
  严武开着跟何鹏借来的一台私家车,一路驶向了郊外的方向。
  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,他抵达了目的地。
  在距离目标地几百米外的地方,他把车子停放在了一棵不起眼的树下。
  下车之前,严武在车里摆弄了一会,低声说了一句:“十九点五十五分……”
  严武随后下来,往前走去。
  没多久,他来到一座整洁干净的小四合院前。
  正是今天早上,他跟江浅一起前来的苏凝的住处。
  严武绕到小院的西侧。
  四合院庭院两边的围墙只有两米多高,对于他这种训练有素的警员来说,翻越过去不是什么难事。
  天已入黑,路边没有行人。
  散落在不远处四周的院子隐隐约约透着灯火,只有眼前的小四合院里一片漆黑。
  严武看准了时机,翻过了围墙,进入到了庭院里面。
  虽然知道苏凝应该已经到了江浅的家里住,今晚一定不会回来,但出于谨慎的心理,严武没有去打开屋子里的灯。而是打开手机的闪光灯,快步的走了进去。
  他径直的走进苏凝的卧室房间。
  进了卧室,他停下了脚步。
  白天的时候,严武看到苏凝卧室这张梳妆台时,心里就已经泛起某种怪异的感觉。
  现在四周一片漆黑,借由手机的闪光灯照射在整张梳妆台上,不论是上面的椭圆形铜镜,还是那个暗红色的小香炉,在漆黑的背景下,都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色彩。
  像染上了一层干涸的血,让人心里发怵。
  严武深吸了一口气,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。
  他翻找的动作很小心,尽量不弄出半点声响。
  同时一边找,还不忘小心地观察着四周。
  如果可以,严武真的不想出现在这里。但是事与愿违,他没有想到,化验的结果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。
  是的,今晨他和江浅一起来这,离开之前严武说要上厕所,其实是个借口。
  江浅不知道,严武当时重新进了卧室,用最快的速度,把梳妆台上的小香炉里仅剩的最后一点未燃完的香刮了下来,拿到了化验科室去检测成份。
  而化验出的结果,也让严武惊骇。
  严武立即就想通了此前很多没想通的地方。
  单凭他所掌握的线索,几乎就已经足够让费晴出动警力。
  但严武并不希望这样做。
  他依然想做最后的确认,他希望这件事情,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。
  四周忽然变得诡异的安静。
  空气中的温度,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冷了下来。
  严武感觉到了不对劲。
  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!
  他在心里轻轻一叹,关掉了手机的闪光灯,站起身,转过身来。
  月光投照在门后的走廊地面上。
  严武看到了苏凝。
  她波浪卷的头发慵懒地垂在肩膀上,身上穿的仍是今天早上严武看到的针织衫,牛裤长裤和平底鞋,装束是那么的温婉。
  但她此刻却是冷漠地站在门后,静静的看着严武。
  精致美丽的脸庞,看上去却是那么的陌生。
  苏凝的出现,完全出乎了严武的预料。
  她的出现,也让严武知道,他今晚是凶多吉少了。
  但严武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恐惧,只是略有点伤感,“你不问,我为什么在这里吗?”
  “也是。”严武自嘲地说,“不管问不问,反正我今晚都没办法活着离开的了,何必浪费唇舌呢。”
  听到他自嘲的话,苏凝冷漠的脸上才稍稍有些变化。
  她浮现起少许遗憾,“我其实也想把你当成是朋友的,只可惜,你不该出现在这里。”
  严武这时问了她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“江浅身上发生的事,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?”
  苏凝沉默着,没有回答他。
  严武耸耸肩,无所谓地说道:“横竖过一会我就会跟余宝、贺兵他们一样,被你控制的那只小鬼杀死,在我死之前,我想验证一下我猜测的事情都这么吝啬吗?”
  苏凝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,但依然没有打算回答他。
  一个全身灰白的小小身影,突兀的出现在苏凝的脚边。
  月光投射在对方的脸上,它顶着一颗布满了弯曲红痕的硕大脑袋,一双几欲噬人的凶戾目光,恶狠狠的看着严武。
  严武目光有了变化。
  他终于看见江浅嘴里一直提到的,那只大头鬼娃!
  严武轻轻一叹,看着苏凝:“在死之前,我想认真地问你一件事。”
  “你真的,爱江浅吗?”
  苏凝脸上看似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。
  但是严武清晰的看到了,在他提到江浅的时候,苏凝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温柔,接着被难解的复杂所替代。
  “你不会明白的。”
  严武耸耸肩,“我不明白的地方多着呢,比如,你跟画中那只女鬼究竟是什么关系?它为什么会听从你的命令,去纠缠江浅?”
  “当江浅被它缠身后,跟安简分了手,你立刻安排罗东趁虚而入,目的又是什么?”
  苏凝不置可否地说: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
  严武看着她,说:“江浅提起过,安简有一段时间失眠,但她到了你这儿后,她的失眠就好了,你跟安简说是这些安宁香的功劳,但其实是里面的尸蜡、尸油和人血混合的功劳吧?”
  “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,如果不对,还请你指正。”
  苏凝的脸上仍然没有变化。
  严武继续说:“我猜测你应该是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,必须要让罗东追求到安简,所以你一手制造了江浅和安简分手的整个流程。”
  “江浅被厉鬼缠身,精神轻松被逼到崩溃边缘,安简也在这过程中饱受折磨,不得不暂时跟江浅分手。你趁她处于情绪波动剧烈的时候,利用这些诡异的香,用或控制或催眠的手段,让安简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罗东趁虚而入。”
  “我只是有一点想不太明白,你跟江浅在一起,到底是有别的目的,还是……你真的爱江浅吗?”
  苏凝沉默着。
  她身旁的鬼娃凶戾地盯着严武,看它的模样早就已经想要扑过来了。
  但它身旁的苏凝没有发令,鬼娃只能强忍着没有动作。
  这种凶戾的鬼物,如此听从一个人的命令,叫人难以置信。
  严武沉默着看着这一幕。
  “你不会明白的。”苏凝淡淡地说,“我只是有点好奇,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些的,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  她的话,等于承认了严武的推断都是正确的。
  确认了自己的推论,严武心头微松一口气,他表面不露痕迹,说,“很简单,安简绝对不是喜新厌旧,贪慕虚荣的人。她那么爱江浅,没有道理在江浅遭受困难的时候就舍他而去。江浅当局者迷,没有想到这点,但其实整件事情完全不合常理。”
  “江浅跟我提及过,安简和罗东确认交往的时间就在短短的几天里,而恰巧,那几天是安简到你这里过夜的时间。唯一的解释,就是她被某种外力所影响,或者所控制。”
  苏凝静静地听着。
  严武顿了顿,看了她一眼:“那个方大师,也是你的人吧?”
  苏凝很诧异,没有说话。
  但她惊讶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严武的猜测。
  “那方大师人在东南亚,但他知道江浅身上的事,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事。我是不信有人能神通广大到,知晓几千里外某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,就像亲眼所见似的。”
  严武看着苏凝,说:“打从一开始,罗东就踏进了你们联手布置的圈套里。你们利用他狂切地想追求安简的心理,为他安排了一出好戏。”
  “他到东南亚去见方大师,想必不外乎你们安排贺兵对他透露,方大师有能帮人追求姻缘的能力。只要他在罗东面前露一两手,罗东肯定信以为真。我只是一直想不通,罗东既然是你们最后一个目标,那你们安排他和安简在一起,究竟是为什么?”
  苏凝静静地听着,微微一叹:“才几天时间,就发现了这么多事,严武,你真的很聪明。”
  就在这时,一把低沉沙哑的男声传进了严武的耳中。
  “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。”
  一个男人出现在严武的眼前。
  借着稀落的月色,严武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。
  那是个年纪在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,个子不算高,中等身材,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。
  他出现在苏凝的身旁,悄声无息,没有发出半点动静。
  他的相貌很普通,甚至可以说长得并不好看,但他有着一双无比阴鸷的眼睛。
  对方的目光射来之时,严武有种被毒蛇盯住的寒意。
  苏凝身旁的鬼娃看见阴鸷男人出现,凶戾的脸上似乎有些兴奋。
  严武站在原地,静静看着对方,说:“那方大师,就是你吧?”
  阴鸷男人眯起了眼睛,紧紧盯着严武,目光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惊诧。
  他冷哼了一声,说了一句。
  “那女人今次找来的帮手真不简单,如果不是我提醒你,恐怕我们今晚堵不到他。”
  严武听到他的话,立即确认眼前的阴鸷男人,就是那神秘的方大师。
  当然,他也未必就真姓方,说不定方大师只是化名。
  他跟苏凝一起出现在这里,毫无疑问,严武知道他今晚是没有逃走的机会了。
  但他仍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。
  “咔嚓”一声。
  严武以极快的速度置出手枪,迅速上膛,并将枪口对准了数米外的阴鸷男人。
  “嗤……”
  阴鸷男人一脸不屑。
  严武目光微凝:“你笑什么?”
  那只大头鬼娃在两人脚边,神色凶戾,一脸跃跃欲试。
  但它离严武有数米的距离,它扑过来的时间,足够严武这位一个训练有素的特警把阴鸷男人当场射杀。
  他想不出阴鸷男人有什么地方好笑。
  阴鸷男人阴恻恻地说:“我笑你蠢。”
  他话刚落下,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,从严武的背后蔓延了上来。
  严武感觉脖子后有些痒。
  无数黑色的发丝,从他的脖颈处缠绕了上来。
  严武在心里大叫“不好”。
 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!
  严武想要扣下扳机,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像被冻僵,连一动都动不了。
  他的视线前方,无数头发从额头上方垂下,接着蔓延覆盖了他整片视野。
  严武的手仍死死抓握着枪支,但为时已晚。
  他的身体,已经不再属于他。
  从身后出现的那只女鬼,已经彻底控制了他。
  在严武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时,他脑海里泛起了最后的念头。
  一个欣慰的念头。
  江浅会为他报仇的。
  ※※※
 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,以惊人的速度,在路上呼啸而过。
  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桥,黑色轿车突然一阵诡异的转向,速度不减,以可怕的姿态冲破了桥栏。
  “轰”的一声。
  车子撞开桥栏之后,直直地一头扎进了十多米深的漆黑河水中。
  几个眨眼的功夫,车子就沉进了河底。
  远处,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里,两双眼睛静静地看完了全程。
  刘大军遥遥看着严武驾驶的车子,一点一点完全沉入到了冰冷的河水里后,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难以言述的火光在跳动。
  他低沉的声音里,难掩着微微抖颤的兴奋。
  “终于死了,那个姓罗的小子,也已经成功把我施种在他身上的色降以射精的方式转嫁了出去,这一天,我们等了足足二十年了……”
  说完了这些话,刘大军看见副座驾上的苏凝一反常态的沉默,很是奇怪。
  “怎么回事?为何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高兴?”
  苏凝收回凝望窗外的视线,淡淡地说:“我高兴得很。”
  “你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。”刘大军淡淡的一笑。
  但他对苏凝言不由衷的回答并不以为意,也没有深究的兴趣。
  他的兴趣在别的地方。
  刘大军的目光在苏凝的身上巡游了一遍,看着苏凝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,他的眼睛里升腾起强烈的欲望。
  “我现在兴奋得什么都不想,只想和你做爱,到我住的地方去吧!”
 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不像是在征求,也非是恳求,像在说着一件普通平常的事。
  苏凝摇了摇头,“江浅很快要来接我,我现在要回诊所。”
  “别忘了,你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  刘大军的脸上,掠过一丝深深的妒忌。
  “我知道,现在马上就去。”
  他紧紧盯着苏凝,淡淡地说:“在这之前,先用嘴帮我弄弄吧。”
  苏凝看了他一眼。
  略一停顿,她没有拒绝他。
  苏凝解开了刘大军的腰带,褪下了他的裤子。
  接着俯下身,张开红润的嘴唇,将刘大军强烈勃起阴茎吮进了唇中。
  “啊……”
  刘大军闭上了眼睛,头靠在座椅上,面上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。
  随后他睁开眼,低头看着苏凝俯身埋首在他的胯间处,紧紧盯着他那根黝黑健壮的阳具,在苏凝的红唇间一进一出。
  远处,有经过大桥的车子发觉到了异常。
  几个路人司机从车上下来,在桥上观望着下方的河水,其中一个似乎发现了什么,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要报警。
  刘大军对那几个司机的举动似乎毫不关心,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苏凝为他口交。
  苏凝伏在他身下,嘴唇吞吐的动作很熟练,像并不是第一次给刘大军这样做。
  口交了五六分钟后,刘大军就喘着粗气,什么话都没有说,径直地在苏凝的嘴里射了精。
  苏凝停下了口交动作,等到刘大军停止射精后,她才吐出嘴里疲软下去的阴茎。
  抽出纸巾,把嘴里的精液都吐干净后,苏凝便将纸团扔到了车窗外的草地上。
  她擦拭着嘴角,脸色平静地吩咐说:“走吧,我先回诊所,你办完事后过来。”
  刘大军宣泄完,暂时得到了满足。
  他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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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 结局
  江浅开着车,准备去苏凝的诊所接她。
  半路上,他就接到了何鹏给他打来的电话。
  何鹏在电话里,语气低沉地告诉他。
  “严武他……出事了。”
  “车子以接近一百四十迈的速度,撞破了大桥的护栏,冲进了十多米深的河水里。”
  “我们接到报警,第一时间赶到现场,他已经……”
  “何哥……你,你说什么……”
  江浅重重踩下刹车。
  他拿着手机的手,在疯狂的颤抖,另一只手更是几乎握不稳方向盘。
  江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  像严武那么聪明,又冷静的一个人,怎么会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事。
  他几乎是风驰电掣一般地赶往出事地点。
  赶到的时候,警方封锁了现场,打捞队正好把失事车辆打捞了上来。
  江浅见到了严武这位儿时玩伴的最后一面。
  当严武冰冷的尸体被装好带走的时候,江浅仍然呆呆地坐在桥边的草地上,一动也不动。
  何鹏走了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  “节哀。”
  江浅的神态木然,目光呆滞。
  严武的死,比余宝的死更令他难以接受。
 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。
  江浅最意想不到的事情,就这样出现。
  虽然警方初步的调查结果显示,严武遇害的时候,车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  但不要说江浅,连何鹏等一众警局的同事,没有人会认为严武是自杀的。
  他一定是被人谋害的。
  而所有人里,江浅是最了解当中内幕的人。
  凶手终于把矛头,对准了正在调查这一连串案件的关键人严武身上。
  严武必然是查出到了能严重威胁到对方的线索,所以,凶手才会不择手段的害死他。
  目的,自然是要让调查进行不下去,让所有线索中断。
  等等……线索中断……
  江浅猛然想起一件事。
  他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来不及,第一时间找到何鹏,“严武死了,对方的下一个目标,必然是罗东!”
  “何哥,我们必须立刻把罗东带回警局!”
  何鹏听得一脸的诧异。
  他皱着眉头:“你说……罗东?”
  “没有时间解释了。”江浅无比迫切地说,“罗东是目前剩下的唯一线索,严武的三位同事眼下一直在密切监视着他。现在严武已经被害死,下一个目标一定是罗东。我们绝对不能让罗东死在对方手上!”
  “你说什么!”
  何鹏听后极度震惊。
  他了解江浅的个性,知道江浅是绝对不会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说谎的。
  再加上江浅的母亲又是他的顶头上司,何鹏当机立断。
  “好,我现在跟你一起去。”
  他把手头的工作交给留在现场的几位同事,带着江浅上了警车。
  严武的三位同事,领头的人叫陈铁锋,是小队里的副组长,另两人分别名叫徐伟和李望,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警员。
  何鹏在车上联系了副组长的陈铁锋,问清了罗东现在的所在地,以及他们三人的位置,交待他们原地待命,待他一到就准备实施抓捕。
  “罗东现在在市中心的一条步行街里,大概半个小时,坐好了。”
  系好安全带,何鹏用力踩下油门,火速开着警车赶往步行街。
  二十多分钟后,早已在街边候着的陈铁锋,看到他们抵达,立即上车。
  “姓罗的,人在哪里?”何鹏问道。
  “就在前面,小徐跟小李看着。”陈铁锋沉着声说道。
  他们已经知道组长严武遇害的事,情绪并不好。
  何鹏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  刚把警车停在路旁,罗东就出现了。
  陈铁锋跟何鹏对视一眼,后者微一点头,陈铁锋立即对着对讲机喊道:“开始行动。”
  说完,车上的三人也同时下车,往罗东快步走动。
  一身便衣的李望跟徐伟,从前后包抄,几个动作,就把罗东按倒在地。
  “混蛋,你们谁啊!”
  “知道我是谁吗,赶紧给我放手!”
  罗东气极败坏地怒叫着。
  “警察,跟我们回警局一趟!”陈铁锋亮出证件,冷喝着走上前来。
  这时,一声惊慌的尖叫。
  “你们干什么,放开他,否则我报警了!”
  一个在江浅意料之中的人影出现,对着徐伟和李望怒目而视。
  是安简。
  罗东这种人能出现在步行街,自然是跟女朋友一起来。
  当安简看见走过来的江浅时,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  “江浅,你干什么?”
  从安简愤怒的神情,江浅知道她一定误会了。
  他神情复杂地说:“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,但现在,我们要把他带回警局。”
  安简盯着江浅,尖叫着:“罗东他做了什么?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,放开他!”
  被按倒在地上,动弹不得的罗东,也冲着江浅破口大骂。
  “姓江的混蛋,马上给我放开,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!”
  何鹏见状,跟江浅对视一眼,在后者微一颌首后,在安简面前亮出了证件。
  “抱歉,安小姐,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。”
  “带走。”
  徐伟跟李望两人立即给罗东铐上了手铐,强压着他上了警车。
  “你们不可以这样……”
  安简尖叫着。
  江浅拦住了她,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  但安简盛怒下,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他的手。
  江浅突然大声叫道:“徐丽,你初中时最要好的同桌,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辍学,从此消失吗?”
  听到徐丽这个名字,安简愣住了。
  江浅怒声说:“因为罗东强奸了她!”
  “是罗东那个远房亲戚出钱摆平了这件事,还威胁了徐丽一家,让他们从此远走他乡,罗东这个人,骨子里早就已经坏透了!”
  安简愣愣地听着,脸上满是不可思议。
  “你说谎,你骗人……”
  “你不信,没有关系。”江浅沉着声,“这是徐丽的手机号码,还有她现在的住址,你随时可以亲自去问她,当年罗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。”
  安简听得脸色苍白,犹自不敢相信。
  江浅往身后看了一眼,就算他此刻很不情愿,也只能对安简说。
  “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相信,我们把罗东带到警局,实际上不是要对他怎么样,而是想保护他,因为有人想害死他……”
  安简脸色茫然。
  “我不信……你骗人的……”
  “我骗人?”
  江浅突然大声叫道,“你知不知道,严武死了,就在刚才,他的车子冲进了十多米深的河里,他是被人害死的!”
  安简震惊地看着他。
  她看到江浅已经发红的眼眶里,有眼泪在打着转。
  安简目光茫然,不知所措。
  她终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  江浅背过身去,迅速的坐上了何鹏开来的警车。
  警车一路疾驰。
  步行街四周人流很多,刚刚发生的动静引来了许多人驻足围观。
  加上今天又是节日周末,远远望去,步行街外的大路塞起了车。
  众人紧迫于要赶紧带罗东回警局,于是何鹏开着车子,打算抄近路回去。
  警车随后驶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长小巷。
  一个黑影出现在小巷的前方,堵住了车子的去路。
  借着昏暗的街灯,何鹏隐约看见那是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男性。
  何鹏按了按喇叭,催促对方避开。
  然而对方明明看到警车鸣笛到来,对依然站在原地,不为所动。
  何鹏皱着眉头,车子只能在离对方五六米外的地方停下。
  “警察办案,马上让开。”
  那男人依然一动也不动,没有丝毫要抬脚的意思。
  “我去吧。”
  后座的徐伟拉开车门,走了下去。
  而江浅看着那个挡在巷子中间的男人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
 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。
 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,这个拦着他们去路的男人,可能来者不善。
 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的时候,一股诡异的寒意,突然从后背冒了起来。
  一阵诡异的笑声,从身后传来。
  江浅浑身寒毛倒竖。
  何鹏跟陈铁锋等几人也都听到了声音,都有些奇怪的扭过头,朝警车的最后一排望去。
  随后,几人便看到了令他们魂飞魄散的一幕。
  一只毛发稀疏,头上布满了狰狞疤痕的鬼娃,手里提着一把染着干涸血液的尖刀,正站在最后一排处,阴森林地看着他们。
  “啊啊啊……”
  “这,这是什么……”
  上了车后,一路叫嚣个不停的罗东,看见了鬼娃的模样后,吓得几乎屁滚尿流。
  陈铁锋等几人,在调派来江城之前,也算是跟着严武执行过几件诡异的案件。
  可就连他们,也是平生第一回亲眼目睹到这样恐怖的事物。
  个个冷汗直冒。
  江浅算是跟鬼娃打过交道,比较有定力。
  看见鬼娃出现的一瞬间,他立即大喊一声:“快,全部下车!”
  他话音刚落,鬼娃已亮起手里的尖刀,用力的朝最中间的罗东插下去。
  陈铁锋眼急手快,用力扯过罗东。
  “噗”的一声闷响。
  鬼娃手里的尖刀深深的捅进了罗东身后背靠的座椅上。
  “啊啊啊……”
  罗东被吓破了胆,哭爹喊娘地惨叫着,被陈铁锋跟徐伟两人扯着下了车。
  江浅朝几人喊首这:“车子先别管了,到人多的地方。”
  他们这边弄出的动静很大,但数米外挡在巷子中间的男人,却一动也不动。
  何鹏跑在最前头,最先看清楚对方的长相。
  那是一个长得有点难看,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。
  对方明明看上去很普通,可是当何鹏看见他脸上泛起的阴冷笑意的时候,一股寒意从他后背蔓延了上来。
  他第一时间把手摸到腰后,将手枪拔了出来。
  那男人站在原地,开口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话。
  何鹏握着枪,把枪口指向了那个男人,正要开口叫他让开的时候,何鹏感觉两条腿好像有点痒。
  就在何鹏错愣之间,他听到身后陈铁锋等人的惊声高喊。
  “何队,你的脚下……”
  “脚下……”
  何鹏低下头,随即看到了可怕的一幕。
  他的脚边不知什么时候,出现了一大群歪歪扭扭,疯狂蠕动着的长长虫子。
  它们通体黝黑,浑身光滑粘腻,有点像黑色的蚯蚓,但要比蚯蚓大了数十倍,恶心得让人看上一眼都头皮发麻。
  何鹏感觉到脚边有点痒,就是这些黑色的虫子正顺着他的腿往他身上爬。
  他头皮一阵发麻。
  他不敢用手去触碰,只能用手里的枪身去奋力地拍打掉爬到他脚上的蠕动虫只。
  可就在这时,这群外形酷似蚯蚓的巨虫,受到何鹏的动作刺激,立即作出了攻击反应。
  被何鹏拍打到的虫子,突然张开可怕的嘴部,一下子就咬中了何鹏手里的枪。
  何鹏手里的枪猛然从手中脱落,掉进了卷成一大坨的虫堆里,眨眼间就被蠕动的虫堆所淹没。
  这令人心悸的一幕,让何鹏瞬间懵了。
  这些巨虫的咬力之大,让他心有余悸。
  枪只被卷进虫堆里,一时间让他又惊又怒,想抢回来也不是,不抢更不是。
  “何队,别管了,那东西追上来了!”
  就在何鹏犹豫的时候,陈铁峰的喊声传来。
  何鹏一扭头,看见那只大头鬼娃已迫进到众人的身后。
  他一咬牙,也不管那把枪了,奋力踢开脚边的虫子,逃出了虫圈,朝前方那男人冲去跑去。
 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。
  当何鹏径直冲向那黑外套男人身前只有一两米的时候,何鹏感觉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。
  下一刻,他整个人直直的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  “砰”的一声。
  何鹏的身体直接和坚硬的水泥地碰撞在一起,嘴里鲜血直流。
  “何哥……”
  “何队!”
  江浅等人还没来得及惊喊,就听到身后一声惨叫。
  挟着罗东的陈铁峰,往身后扭过头去,接着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。
  鬼娃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徐伟的后背上,它手中的尖刀,毫不留情的一刀划破了徐伟的脖子。
  徐伟立时喉咙鲜血直喷,惨叫一声,栽倒在地。
  江浅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  他知道鬼娃可以生生吓死活人,却不知道,它还可以手持凶器直接杀人。
  饶是以陈铁峰等人的经验丰富和胆大,一时间也直冒冷汗。
  眼见同伴重伤倒地,陈铁峰只能舍下手里的罗东,与另一位同伴李望拼命的把徐伟的身体拖回来,并连忙找东西先给他止血。
  一旁的罗东都没有工夫去理会了。
  罗东早就差点吓傻。
  看着面目狰狞的鬼娃,他表现得最为不堪,原本就已经发青的脸色,简直一片惨绿。
  两条腿抖得像筛子,看上去更是站都站不稳。
  鬼娃凶戾的目光,落在了罗东的身上。
  江浅心叫不好,立即朝罗东大吼一声: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跑!”
 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何鹏,心里万分焦灼。
  江浅一咬牙,“陈哥,我们一起上!”
  “好!”
  陈铁峰也是个硬汉,当机立断,跟江浅一左一右,打算用包抄的方式,从前方那个诡异的男人处作突围。
  然而当陈铁峰往前跨了没两步,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像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了上去,连腰都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。
  他额头泛起了冷汗,“怎么回事?”
  “啊,啊,陈,陈哥……”
  身后突然传来李望惊恐的叫声。
  “你后背上,你的后背上……”
  “那只东西,正趴在你的背上……”
  江浅一惊,转过头去,登时寒气直冒。
  那只大头鬼娃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陈铁峰的背上,它两条弯弯短短的罗圈腿,直接缠上了陈铁峰的脖颈。
  陈铁峰人高马大,照理来讲,他应该有足够的力气把鬼娃甩下身去。
  可不仅没有,他的腰被越压越弯,那双看似有力的大手,竟然还掰不开鬼娃的腿。
  挣扎之间,陈铁峰的脸色迅速的变成了可怕的紫青色。
  鬼娃狰狞着举起了手里那把染血的尖刀,就准备对陈铁峰捅下去。
  这个时候,江浅只能抛开对死亡的恐惧,朝鬼娃飞身扑去。
  他死死的拦住了鬼娃朝下刺去的那只手腕。
  当江浅的手一触碰到鬼娃的皮肤时,他浑身就一阵冷颤。
  鬼娃的身体触碰着,就像碰到了从太平间里冰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。
  那种刺骨的冰冷寒意,直透穿了身心。
  而江浅也更是震骇地发现,鬼娃的力气大得难以想象。
  他两只手死死抓住它看似瘦小的手臂,可它手中的刀依然在缓缓地往下沉。
  这时李望也不得不舍下重伤的徐伟,冲过来帮忙拖住了鬼娃另一只手。
  可是,江浅跟李望两个成年人,依然难以拦住鬼娃。
  江浅看见这个情况,他只能冲着已经吓傻的罗东大吼。
  “你还愣着做什么,快过来帮忙!”
  然而罗东听到江浅的喊话后,不仅没来帮忙,脚步反而不断的往后退。
  待到看见鬼娃暂时没功夫搭理他之后,只见罗东喉咙咽了咽,竟是拔腿往来的方向逃了。
  “混蛋!”
  看见他的举动,江浅跟李望又惊又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
  鬼娃力气奇大,它手提的刀尖一点一点的朝着陈铁锋的喉咙接近。
  它弯曲的两只腿,更是已经把陈铁锋夹得眼白都露出来了。
  江浅心中焦灼万分。
 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,恐怕没等到鬼娃的刀尖刺下,陈铁锋都可能先一步断气。
  徐伟重伤,何鹏倒地昏迷,罗东又跑了。
  江浅第一次感觉到,死亡离他是这么的近。
  鬼娃出现,江浅就已经知道,那个拦住了众人去路男人,十有八九就是害死严武的凶手,也极可能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。
  对方在害死严武之后,马不停蹄的要对罗东下手,连带着他们这些人,对方也一并打算赶尽杀绝。
  更诡异的是,巷子外面明明就是大街,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,不论是巷前还是巷尾,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,简直不合常理。
  “啊,啊啊……”
  就在这时,江浅的耳边听到了罗东的惊恐的叫声。
  “这,这是怎么一回事,这到底……是怎么一回事?”罗东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惊恐。
  江浅跟李望望去,头皮一阵发麻。
  罗东刚刚明明从巷子尾逃跑走了的,可是他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巷子的前面。
  他跑到了那个黑外套男人的前方。
  罗东脸色惨白,跌跌撞撞地往后倒退,拔腿再逃。
  那个男人阴冷冷地笑着。
  这时,江浅这才惊恐地发现,整条巷子的进出口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  印象里应该是明亮的大街,消失不见了。
  没一会儿,他们听到身后传来跌撞的脚步声。
  罗东喘着气,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。
  “怎么会这样,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  罗东脸色惨白。
  他逃不出这条小巷子。
  江浅跟李望两人看得心里直冒寒意,如果不是亲眼见到,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诡异的一幕。
  整条小巷子,突然间像变成了一条死胡同,逃都逃不出去。
  “快过来帮忙!”
  江浅额头已经布满冷汗,他怒声大叫。
  但罗东依旧连一步都不肯踏出,脚下不断后退。
  “混蛋!”
  江浅怒不可遏。
  鬼娃的尖刀一点一点的刺下。
  江浅跟李望拼尽全力,仍然无法阻止它一点点的下沉。
  陈铁锋已经被鬼娃勒得翻起了白眼,基本失去了意识,他丧命已经是可以预见。
  而先他一步被鬼娃划破喉咙的徐伟,眼下没人止血照料,也已经陷入昏迷,徐伟大可能会比陈铁锋更先一步死去。
  而倒在前方不远处的何鹏,那片蠕动的虫群,也正在朝他倒下的方向蠕动而去。
  看样子,今晚他们这些人,都将无法逃离跟严武相同的命运。
  一切都完了。
 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,巷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。
  那脚步声一步一步,走得并不快,但很沉稳。
  鬼娃听到这阵脚步声后,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厉叫。
  它突然放开了陈铁锋,从他身上跳了下来,迅速地回到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旁。
  而那个面上一直挂着阴冷笑意的男人,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。
  他的神情很奇怪。
  起初是惊疑不定,很快,这一丝惊疑便化成了愤怒。
  最后是几欲噬人的怨毒。
  一个披着格子衫外套的男人,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  江浅看到来人,登时瞪大了眼睛。
  巨大的震惊和惊喜涌向了他。
  “爸!”
  来的人,赫然是本应该处于植物状态的江文景!
  看到江浅,江文景向儿子微微点了点头。
  “你们处理伤者,这里交给我。”
  随后,他便把目光投向前方不远处的黑衣男人。
  “别来无恙,刘大军。”
  江文景似乎认识对方,用像老朋友打招呼的字眼跟对方说话。
  但他的语气却很平淡,平淡得像在跟个陌生人打招呼。
  那叫刘大军的男人,死死地盯着江文景,一字一字地说。
  “江文景,你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  “你想问,我不是早成植物人了吗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
  江文景笑了笑,反问他:“你那么聪明,难道猜不到答案吗?”
  刘大军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。
  他死死瞪着江文景,那份从容已然消失不见。
  “什么车祸?”
  “什么植物人?”
  “全都是你跟那女人联合在演的戏!”
  江文景神态淡然,并不否认,“不错,若不是这样,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引你们出现。”
  他看着刘大军,很认真地问。
  “现在我来了,你是自己就范呢,还是我亲自动手?”
  刘大军用几欲吃人的怨毒目光盯着他,厉声怒喝道。
  “去,杀了他!”
  他脚旁的鬼娃听到命令,立即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江文景,但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,像是有些犹豫。
  “还愣着干什么,马上杀了他!”刘大军发疯般地狂吼。
  鬼娃脸上现出厉色,终于向江文景冲了过去。
  眨眼间,就冲到了江文景的跟前。
  “爸,小心!”
  正拖着陈铁锋到巷子后的江浅,高声惊喊。
  但随后,江浅就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。
  力气大到连两个成年人都难以对抗的鬼娃,竟被江文景一只手掐住脖子,整个提了起来。
  凶戾的鬼娃在江文景手中,仿佛成了毫无缚鸡之力的幼小孩童。
  江文景那只并不算强壮的手,此刻像铁钳一样的抓着它,任鬼娃疯狂的挣扎,都只是徒劳。
  江文景的目光落在鬼娃那张凶戾的脸上。
  面对它阴毒的目光,他眼里却是流露出一丝同情,和怜悯。
  “它曾是鲜活的生命,更是你的孩子,你们怎能如此狠心?”
  江文景这话,自然是对刘大军说的。
  “你懂什么?”刘大军怨毒地看着他,“你什么都不懂!”
  “跟你们这种泯灭了人性的人,真的是沟通不了。”
  江文景摇了摇头。
  他微微一叹。
  “从今往后,你不用再听从他的命令害人了。”
  “走吧。”
  江文景从身上拿出了一支黑色的画笔,在鬼娃硕大的额头上画出了几个奇怪的字符。
  笔尖触碰到鬼娃的额头时,像是烧红的铁钳碰到了水。
  “滋”的冒起了白色的烟。
  鬼娃凄厉地尖叫。
  它在江文景的手中拼命的挣扎,但没有用。
  当那几个符号画完的时候,它在众人面前慢慢化成了一缕缕烟尘。
  江文景淡淡地说:“二十年前你就已经很清楚,这些手段对我没有任何作用。”
  “现在,到你了。”
  刘大军用异常怨毒的眼神看着江文景。
  他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,什么话都没有说,对着脖子一抹。
  在众人面前,当场自尽。
  江浅看着这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一切,只觉得脑袋完全不够用。
  刘大军一死,笼罩在小巷两边的黑暗,像浓雾一样瞬间驱散。
  两边巷子口外的马路又恢复了车水马龙。
  巷子里发生的事情,很快就通知了警方到场处理。
  罗东完全吓傻了,裤子湿了一大片。
  之前还叫嚣着不愿意去警局的,看到警察来了之后,几乎是哭爹喊娘地爬过去求助。
  何鹏跟陈铁锋过后也醒了。
  陈铁锋问题不大,何鹏则摔在地上,磕伤了,但问题也不算大。
  最伤最重的是徐伟,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。
  不过江文景看了情况,说应该没什么大碍。
  陈铁锋跟何鹏等人对江文景出手相救,非常的感激。
  如不是他及时到来,今晚的结局必然是所有人都死在这条小巷子里。
  江文景的苏醒,江浅是最为惊喜的。
  他真的有太多的话,想要跟他父亲说。
  在警方忙碌的当儿,江浅坐上了江文景开来的那台桑塔纳。
  这辆车之前出了车祸,因为车子已经很老,修理也需要大修,江浅没精力去管,过后就忘了。
  江文景开来的时候,车子看上去已经修理好,新了不少,看样子应该是江浅妈安排去修理的。
  上车后,重逢的惊喜渐去,江浅心里的余悸仍然未消。
  “对了,爸,那个叫刘大军的男人,他到底是什么人?”
  “还有,你说那只凶戾的鬼娃,其实是他的孩子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  江文景对他解释说:“那人是一个邪降师,二十年前,他和他的同伴一手策划了数起血腥的命案,被我追踪到,刘大军的同伴被我破了修为,投河自尽,刘大军则侥幸逃了,并在十多年后,接连不断的制造命案。”
  “那只鬼娃,是他专门炼出来杀人的工具。在它怀胎两三个月的时候,强行将其引产,并用邪恶的手法把活胎生生炼成鬼婴,并用活人血供养它,将其养大。它已泯灭了人性,只听命于它亲生父母的命令。”
  江浅一阵沉默。
  他终于明白,为何江浅爸刚才会对鬼娃投去怜悯的目光。
  那本是一个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鲜活小生命,却被刘大军用邪术炼成鬼娃来害人,失去了人性,最终化作飞灰。
  口袋里的手机接连传来了很多声震动。
  江浅拿出来一看,便愣住了。
  屏幕上显示着六七个未接电话。
  是安简打来的。
  看时间,是十几分钟前,他们跟刘大军搏斗的时候,但那个时候江浅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,像是整条小巷的信号被完全隔绝了。
  看着这些未接电话,江浅一阵沉默。
  坐在驾驶位上的江浅爸看他一眼。
  “安简打过来的,你不回拨过去吗?”
  江浅摇了摇头,叹了一口气,“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,我跟安简她……已经……”
  江浅爸这时对他说了一句话。
  “来之前,我刚见过安简。我解除了她身上的催眠术跟降头术,她已经恢复原来的意识和精神了。”
  “什……什么?”
  江浅愣愣地看着江浅爸,一时间转不过神来。
  “安简其实是被人无意识的影响和控制了,她跟你分手,并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。我解毒了她身上所有的异常,这段时间她所发生的事,有一些她可能已经记不起来,但她的意识,已经恢复到了跟你分手前的状态。”
  江浅吃惊地看着江浅爸。
  他张大嘴巴,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 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,身体微微在颤抖着。
  犹豫着不知要不要按下去。
  半响,他才深吸了一口气,做出了决定。
  在手指即将按下去之前,江浅又停了下来。
  “这些事,妈她都知道吗?”
  “有些知道,有些不知道,不过绝大多数事情,她都是知道的。”
  江浅爸的回答,验证了严武此前的猜测。
  整件事,的确是江浅的爸妈联合起来,演的一出引蛇出洞的戏。
  “妈她现在在哪里?”
  “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们两个。”江浅爸略一沉吟,说,“我们会全部告诉你的,不过,不是现在,因为你妈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  “什么事?”
  江浅爸摇了摇头,没有直接回答他,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  “是关于苏凝的,不过,你要作好心理准备。”
  听到江浅爸突然提起苏凝,不知怎么的,江浅心里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。
  ※※※
  晚上九点四十七分。
  一辆黑色的轿车,缓缓地停到了路旁。
  车门打开,一条裹着肉色薄丝袜的修长美腿从车里率先踏了出来。
  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美丽女人,从车上走下。
  女人乌黑的秀发高高盘着,容颜绝美,气质更是优雅出众。
  她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,脚下踩着黑色的高跟鞋,手里拿着白色的手提小包,高跟鞋清脆地敲击着地面,风情款款地步向前方的心理诊所。
  天色已晚,诊所大门紧闭,但中间的小门有昏暗的灯光透出。
  女人刚走近,一道悦耳的女声从里面平静地传了出来。
  “是晴姨吧,请进。”
  “咯噔”一声。
  费晴脚下的高跟鞋微微一顿,随即踏进门里。
  诊所里只点着一盏橘黄色的灯,苏凝一个人坐在布艺沙发上,纤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。
  “请坐,晴姨。”
  费晴双腿斜拢,姿态优雅地坐在她的面前。
  她的眼睛与苏凝静静地对视着,美眸里流露出深邃的复杂。
  费晴开口对她说了一句话。
  “刘大军死了。”
  苏凝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。
  她显得非常平静。
  “我已经知道了,是江叔叔亲自出手对吧?”
  费晴沉默了一下,像是想对她解释似的,回答她。
  “他是自尽的。”
  苏凝目光微垂,像是忽然走神,没有在听她说话似的。
  她随后抬起头来,微微一笑,说:“晴姨不用跟我解释,因为那些事情,现在跟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。”
  费晴眼眸微动。
  她心想着,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,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?
  苏凝捕捉到了费晴脸上的一丝微表情。
  她轻轻一笑,“我知道,晴姨你可能在想,所有事都是我一手安排,怎么能说跟我没有关系?”
  费晴没有说话,她静静地看着苏凝。
  苏凝第二次垂下了眼帘。
  费晴注意到,她的目光两度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,或者说小腹上。
  费晴先是有些不解,接着她想到了什么,一丝震惊浮现在她那张美艳的脸庞上。
  “你……怀孕了?”
  “怀孕”这两个字,像是一下子触动到了苏凝的内心。
  她的唇角浮起一抹幸福的弧度。
 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腹,目光无比的温柔。
  “是的。”
  “我……怀孕了。”
  费晴终于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,“孩子是?”
  苏凝迎上她的目光,轻声地说:“这个孩子当然是江浅的。”
  “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,现在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。你们要问什么,要做什么,我都会配合。哪怕要我的命,我也无所谓,我只希望这个孩子,可以亲眼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……”
  她凝视着费晴,美眸迷蒙。
  “晴姨,这孩子是您的亲孙女,您也不希望她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,就夭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吧?”
  费晴同样凝视着苏凝,神色无比复杂。
  苏凝竟然怀孕了。
  怀的还是江浅的孩子。
  由于左汉江近来很急切地想让费晴怀上他的孩子,近来这段时间,两人性生活过得非常频繁,几乎每晚都要做爱。
  但费晴并不想为左汉江怀孕,因而她一直很小心地在暗地里口服避孕药,对这方面的事,她也变得异常敏感。
  在江浅爸苏醒来后,用短信的方式告诉她苏凝身上有异时,费晴就留起了心。
  费晴很清楚地记得苏凝跟江浅交往的时间。
  这么短的时间,验孕都不一定能验得出来,更不要说,苏凝就已经确定了这孩子会是个女孩子。
  可费晴很清楚苏凝的与众不同。
  既然她是二十年前那对邪降师夫妇留下的女儿,她必定有特殊的手段。
  她既然说自己怀了孕,就没有说谎的必要。
  苏凝的怀孕,彻底打乱了费晴所有的部署和计划。
  一时之间,饶是以费晴的果断决绝,也乱了阵脚。
  她心中惊疑,苏凝是否想以怀孕作为她逃避法律惩罚的手段。
  可是当费晴的目光落在苏凝脸上,看到她温柔流露出的母性之爱时,费晴默然。
  她已经看出来,苏凝脸上流露出的幸福和温柔都是发自真心的。
 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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